一个半世纪以前,乐清有个叫蔡保东(1829-1875)的读书人,写过一篇洋洋五千余言的《红楼梦后序》。温州人写“红学”文章,很可能蔡保东是最早的一个。 蔡保东字子釐,乐清城关人,道光二十九年(1849)拔贡,咸丰九年(1859)举人,与赵之谦同科。参加进士考试落第后,长期家居,以教书和著述终其一生,曾在著名的梅溪书院教过书,也当过方鼎锐家的兼职家庭教师。乐清老辈读书人中流传这么一句话:“状元通,王十朋;举人通,蔡保东;生员通,林大椿。”说这三位都是乐清历史上学问出众的通才。王十朋不消说,状元,“三不朽”都沾上。林大椿是咸同时期乐清文坛领袖,诗文之外,又是温州方言研究专家,所著《红寇记》、《海澨方言》至今仍不失其文史和学术价值。蔡保东当时文名也不小,《光绪乐清县志》说他“文极高古短峭,习诗赋,精六朝绮靡之体,具四杰灵敏之才”。瑞安孙衣言读了蔡保东的诗文,惊为异才。赵之谦和江弢叔都曾到乐清蔡保东处拜访,互有唱酬。江弢叔曾作七绝《访蔡子釐保东读书处》: 过溪小径有跻攀,谁筑精庐乱石间? 试问山名君未答,为君题作读书山。 蔡保东读书很广,除了儒家的经典和历代名家诗文,他还读小说。说部中他最爱《红楼梦》,可称温州最早的“红迷”之一。蔡保东读《红楼梦》时,一百二十回本的程高刻本问世已有半个多世纪。自从程高刻本出来后,《红楼梦》变得较易得,因而风行天下,社会上出现《红楼梦》热,“开谈不说《红楼梦》,读尽诗书也枉然”。蔡保东不仅读,还动笔写。他写的《红楼梦后序》,用的是他擅长的“六朝绮靡之体”,即四六骈俪体,这是一种最能骋才的华丽文体,在历来评《红》品《红》文章中罕见。“后序”相当于跋。文天祥有《指南录后序》,是他为自己的诗集所作;李清照有《指南录后序》,是她为丈夫赵明诚的《金石录》所作。蔡保东不是应谁之邀为《红楼梦》作后序,他是借此评《红》品《红》,以述评的方式表达自己对《红楼梦》的看法。此文逐一评述了《红楼梦》中的许多人物,连水月庵的智能小尼姑都信笔涉及。蔡保东对《红楼梦》的见解,大致有如下几点: 一是肯定《红楼梦》是一部好书。《红楼梦》问世后,趋之若鹜的固然很多,视之为毒蛇猛兽的也不在少数。嘉庆二十二年刊刻的得舆《京都竹枝词》中,“开谈不说《红楼梦》,读尽诗书也枉然”前面还有两句是:“做阔全凭鸦片烟,何妨作鬼且神仙”,把《红楼梦》视为鸦片烟。当时还真有愚人主张把《红楼梦》出口到外国,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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